顧順章被捕後見蔣介石曾自以為“座上客”
關於顧順章被捕後及送至南京的一些細節,蔡孟堅幾十年後在台灣有個回憶:
據蔡孟堅説:顧被捕時態度鎮靜,拒絕戴手銬,要求先送到大智旅館收拾行李,當國民黨特務準備將他解往軍法處途中,顧對特務説:“我要求見你們武漢領導人蔡孟堅。”特務問顧何以知道蔡的名字,顧答:“我是共黨領導人,凡是國民黨對付我們的人事及計劃,我們沒有不知道的。”顧順章被帶到蔡孟堅面前,顧即説:“我們認為武漢為白區,是最可怕的城市,今竟能見到你。我是上海租界中共中央黨委兼紅色保衞局局長,中共中央只有我與周恩來二人主持,政策歸周,行動歸我,共黨在全國各城市的活動都歸我指揮,共黨中央各重要領導幹部,全由我祕密佈置。對國共戰鬥或和解,只有由我會見蔣總司令後解決,其他與你談也無益。”蔡説:“先帶你去見行營何成浚主任如何?”顧卻説:“見何有什麼用?”不想見何成浚。蔡孟堅即令特務將顧順章送到旅館監視過夜,並派葉祕書以偽裝向顧順章套話。
隨後,蔡孟堅進見何成浚,報告捕獲要犯顧順章,及顧順章要求安排速見蔣介石談話。何成浚當即答覆説:“此犯既然如此重要,我即照你所説,電報總座及其要求請謁總座種種,並預備輪船將顧犯解南京審理。”何成浚囑蔡孟堅同樣發電報告知陳立夫,因蔡孟堅個人所用的祕密電台,徐恩曾曾經私下向蔡孟堅打過招呼,任何電報均須由他的機要祕書錢壯飛譯呈。深夜,蔡孟堅的祕書來報告,已從顧順章口中套出如下一些重要資料:“我來武漢的重要任務:(1)當寧漢分立時,毛、周改組中共中央,經鮑羅廷同意將工人出身的向忠發推為中共中央總書記,向因不識字、無政治認識,在上海的中央大員均看不起他,就連江西共黨根據地也同樣看不起他,所以國際共黨指定向的密電,都由我與周等執行,徒不告知向,我們與江西共區商定,決計經粵漢鐵路把向祕密送井岡山保護起來;(2)共黨創始人已由駐莫斯科總代表調往豫鄂皖邊區領導徐向前部,但周與我均認為武漢是一個‘白色恐怖’的城市,非機警能幹的人來擔任此一任務,否則很可能出大事,因此我便自告奮勇非來執行此一任務不可,周亦同意協助將我所領導的‘化廣奇魔術團’的重要助手(非共黨)乘輪送來漢口。同時租用戲院以‘化廣奇魔術團’登廣告以招徠觀眾,我帶着張國燾乘共黨專用的祥泰木材輪祕密登岸,並由當地交通安排在法租界密藏幾天,等待乘赴鄂東麻城,再由徐向前派人接入根據地。我則公開找到魔術團助手,次晚即登場表演,觀眾的反應頗為叫好,已表演一週。昨晨據當地交通報告,張國燾已於日前乘車由麻城進入根據地,任務算是達成了,正待向忠發抵達漢口,轉往井岡山。誰料今被尤崇新認出被捕,待見到蔣總司令後,再看前途變化。”
4月27日(星期一)顧順章被國民黨用輪船在一個班的憲兵監護下押解到南京。關於他押解到南京之後的一些情形和受到蔣介石的冷遇和被轉手於中統徐恩曾以及國民黨特務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等,蔡孟堅有一個詳細的介紹:
蔡孟堅到下關接他下船。按照陳立夫的指示,先押送到原來錢壯飛辦公所在的徐恩曾設在中山東路的祕密辦事處。蔡孟堅説:“直至這時,顧順章下車一看門牌號碼,才説‘這是我們駐京辦事處,進門就説:徐的機要祕書錢壯飛就是中共打入國民黨的核心間諜,還介紹李克農繼任他在上海無線電管理局祕書,安排為共產黨另一據點,你們中央一切對付共產黨重要資料每日由錢派人送上海租界,由我或周恩來核閲。我在漢口即知你是武漢負責人,就是錢某派其女婿劉藉千(杞夫)做交通員逐日自南京、上海,交國民黨中央一切重要情報,連歷次中央軍圍剿計劃加上各地反共負責人名單,所以我查出你的名字。如果錢已逃上海,報告周恩來,則我的計劃全部完了!’我當時告徐,同時電話報告陳立夫,其時查詢錢某不知去向……我其時判斷,錢譯電發現顧被捕自首,即已逃滬告密。但我仍假意安慰顧,即錢已搭車逃滬,已通知滬寧路沿途緝捕,顧大為歎氣。”
稍事休息,蔡孟堅就帶顧順章到蔣介石的官邸。蔡孟堅説:“我與顧一同進入蔣的會客廳,發現彼時在中央陳立夫手下任祕書的張道藩坐在距離不遠一座位上,他向我打招呼,不必介紹顧相識,我則將顧供出徐恩曾的機要祕書是共產黨中央最高間諜,查已在逃種種告之。道藩當囑:‘此事絕對不可報告蔣介石,你年輕(23歲)要增加經驗,不要使立公增加大麻煩。’旋見蔣介石穿着長衫走進客廳始終站着,竟先和我握手,稱我努力,甚好甚好。我立即向蔣介石介紹,這位就是向我方歸順的顧順章,顧自以為已是‘座上客’,競伸手向着蔣介石,蔣介石未予握手,僅説:‘你歸順中央,甚好甚好,以後一切聽蔡同志安排.為國效力。’蔣介石僅站着説了這句話,即説‘再見’。顧原自信必成‘座上客’,不料已做‘階下囚’!蔣介石忽然復出至內室門口,囑我送回顧後,我個人即回官邸再晉見一次。我即時乘車送顧回到徐恩曾的中山東路辦事處……我就原車再去蔣介石官邸,蔣介石即入客廳接見。
詢及顧曾説過具體意見,我就顧在車中所談,他要求我‘中央承認共產黨為公開政黨,促使共產黨自動放棄武力,……’蔣介石當笑着説:‘顧已成為反共自首叛徒,還有什麼影響力量,你仍利用顧相機指導運用,隨時向我報告。’我再將顧所告惲代英之被捕情況向蔣介石報告(聞蔣旋即下令找到惲代英予以處決),但對於徐恩曾手下惟一機要祕書錢壯飛系中共間諜一事,不是完全聽張道藩的阻嚇未向蔣介石實報,完全憑個人對陳立夫先生平常的慈祥風範,更以他與蔣介石關係,可能他本人不慎也有責任,故其時亦未敢向蔣介石透露。
臨別,蔣介石囑我對顧好好運用。迨我返抵留置顧的處所,不見顧影,這是徐恩曾在個人恐惶中自慚形穢,不顧情理,將顧與我永遠隔離。彼時我判斷徐怕顧在我掌握下必能利用顧立大功,能受到蔣介石嘉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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