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將軍”劉粹剛的生死戀 劉粹剛的妻子許希麟
1929年夏,南京中央軍校第八期在瀋陽招生,一羣東北熱血青年毅然投筆從戎,劉粹剛正是其中之一。
1931年9月18日,日本關東軍突然進襲瀋陽,東三省淪入敵手。這時,中央軍校的航空班改組為中央航空學校,設校址於杭州筧橋。痛感國仇家恨的劉粹剛,覺得惟有加入空軍才能更加發揮殺敵報國的效果,乃報名應考入學。
次年9月,一位畢業自杭州高級中學師範訓練班的女學生,由教育局派往筧橋附近的臨平鎮,擔任鎮立國小的校長,她就是許希麟。杭州、筧橋、臨平,是鐵路沿線緊臨的三個站。許希麟家在杭州,每星期六必定準時搭乘下午4時的嘉杭(嘉興-杭州)區間車回杭州,星期日再搭乘滬杭甬(上海——杭州——寧波)班車回臨平,從不例外。
筧橋航校學生週末放假外出,多前往杭州遊玩,星期日則搭乘滬杭甬班車回筧橋。就這樣,劉粹剛時常在車站或火車上見到許希麟,彼此擦肩而過,未交一語。
1933年春的一天,許希麟收到一封長信。寫信人正是劉粹剛,他在信中吐露了對許希麟的傾慕之情。她看了這封信,決定不予理睬。誰知劉粹剛並不氣餒,一封封熱情洋溢的情書如雪片飛來。到年尾時候,許希麟終於被感動了,回了一封信,答應和他交往。
1934年2月1日,劉粹剛從筧橋航校畢業。次年夏天,這對有情人決定結婚,當時飛行員有不滿28歲不準結婚的規定。劉粹剛生於1913年,才22歲。同學們為他們出謀劃策,主張他們不發喜帖,不行婚禮,徑自去上海度蜜月,回來後再組織小家庭。然而,劉粹剛不同意這種做法,覺得太對不住新娘了。大隊長高志航聽説後,悄然遠赴上海,有意迴避了劉粹剛的“違紀”行為。於是,劉粹剛與許希麟穿上禮服,在杭州舉辦了婚禮。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發生。空軍積極備戰,“戰神”高志航大隊長率9名飛行員組成“紅武士”。他説:“德國有‘紅武士’厲秋芬伯爵(厲秋芬是上世紀20年代中國空軍崇拜的空戰英雄之一,他曾在‘一戰’中擊落敵機80架),今日我軍紅武士9人,各穿紅色飛行衣,機身亦漆成紅色,無論敵機臨空多寡,9人一起升空,共同制敵,除非戰死,絕不脱離戰鬥。”
另外8人為:劉粹剛、鄒賡續、裴葆康、王光宇、黃泮揚、張慕飛、劉依錫、徐葆昀。
8月22日,劉粹剛率第24中隊調防首都南京。9月初,許希麟和許多空軍眷屬陸續搬到了南京。駐防南京期間,劉粹剛擊落8架敵機,包括10月12日他駕機在南京上空,全市市民仰望喝彩之下,甩脱數架圍攻敵機,與一架敵機展開纏鬥,最後把它擊落。
進入9月以後,飛機折損越來越多,剩下的空軍勇士日夜征戰。許希麟經常見不到丈夫,只有從報紙上追蹤他的形影。偶爾回家,劉粹剛也總是匆匆忙忙,許希麟惟一能做的,除了温言鼓勵之外,只有燉燕窩給他滋潤眼睛。
因為駐太原的第28中隊已消耗殆盡,10月24日下午4時,劉粹剛接到命令,次日凌晨帶5架飛機出發,限當天晚上8時到太原報到。
10月25日凌晨3時,許希麟叫醒劉粹剛,送他上福特小汽車。劉粹剛搖下車窗,向妻子深深一瞥,擺擺手,駕車飛馳而去。
劉粹剛帶着鄒賡續、張慕飛、劉依錫、徐葆昀4名飛行員,共駕駛5架飛機,從南京起飛,到漢口降落加油。漢口戰友見到遠道而來的飛將軍,特別客氣,留他們吃午飯。劉粹剛等人飛到山西境內,天全黑了,幾架飛機在黑夜裏繞來繞去,遲遲找不到太原。劉粹剛由於油料將盡,見高平縣城旁有塊平地,就投下照明彈,令其他戰友迫降,自己則繼續在空中盤旋,觀察戰友是否已經安全着陸。忽然,他看見前面遠處有一片
火光,誤以為是機場指引訊號,就直飛過去,誰知火光竟是高平城門樓——魁星樓上的燈火。劉粹剛閃避不及,飛機撞進城樓,自己壯烈成仁,年僅25歲。
噩耗傳回南京,許希麟痛不欲生,一口氣吞下36塊銀元,企圖自殺。幸虧為家人發現,送醫院急救,方才撿回一命。
1990年,白髮蒼蒼的許希麟跨越海峽,來到南京航空烈士公墓,在劉粹剛墓前獻上親手所書王昌齡的《出塞曲》條幅:“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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