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天地的那對乳房

在29軍大刀隊出征中,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有軍人策馬來到趙登禹面前,耳語一下,趙登禹將軍的臉色陡然生變。接着他凝視將要出發的大刀隊,然後讓人帶來了一個山村的老太和他的女兒。

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趙登禹嗓音沉痛,他譴責説:“我對不起這裏的父老,也對不起馮先生的教誨,我們今天還沒有接敵,竟然在我軍隊列裏出現了這樣的敗類,我不殺鬼子,也要殺了這個敗壞道德的東西。”

敢死隊員疑惑了,不知趙登禹將軍説的是誰。

雪夜裏,趙登禹將軍的眼睛裏像燃燒着火,他説,“就在剛才吹集合號的時候,我軍的一個弟兄竟摸到民房裏去禍害人家姑娘。才十七歲的一個黃花閨女呀,日後怎麼找婆家?剛才一吹號,那東西就跑了,那姑娘不敢説,她娘肯定地説,他就是我們手下的人!現在,他就站在隊列中!”

姑娘拉着大娘小聲地説着:“娘,他沒動俺,只是説看看,你一喊他就跑了!”

“站出來吧。你如果有母親,就想想你母親;你如果有女兒,就想想你女兒。要對得起她們。站出來,我趙登禹尊你為好漢。”趙登禹雙手抱拳,左手壓着右手放在胸前,如石雕一般。

“那好吧,”趙登禹冷笑一聲,“那就把上衣揭開,露出脖子。大娘説她姑娘把那兔崽子的脖子抓傷了。”“刷”的一聲,趙登禹撕開了自己的領子。

這時,一個敢死隊員“撲通”跪在趙登禹的腳下。人們不敢相信,去摸人家姑娘的是趙登禹的警衞員。趙登禹愣在那裏,嘴開始顫:“我竟瞎眼了,養了一個畜生。綁起來!砍了!”

警衞員才十八歲,是趙登禹帶出來的曹州子弟,大家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應對。

警衞員揮了一下淚:“旅長,我沒有害姑娘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

“晚上就要接敵了,不知是死是活,我還沒有見過女人的媽媽(曹州方言:乳房)。”

“媽媽?”大家躁動一片。趙登禹大罵:“混帳,丟人!”

那母女倆也愣了。也就在那剎那,雪地裏齊刷刷跪倒一片人,只有趙登禹和那母女挺立若石。花白的母親拉了一下閨女,準備也跪下為警衞員求情,誰知在人們齊刷刷跪下的時候,那女孩解開棉襖上盤着的扣子,一層層把衣服解開,在雪地裏,人們驚愕的眼睛裏,一對還未發育十分成熟的乳房羞怯地綻露出來,敢死隊員眼前一片眩暈。

趙登禹被深深撼動了!

在雪的餘光照射下,女孩子的玉乳是如此的嬌弱聖潔,因為營養不良,胸前一對墳起的乳房,不是豐滿堅挺。那些赴死的敢死隊員的幾百雙眼睛裏,沒有退避,沒有猥褻,而是有一種易水送別的慷慨。

“敬禮!”趙登禹馬靴一扣,兩眼含淚,敢死隊員齊刷刷敬禮,淚如雨注。

趙登禹將軍心裏清楚,若不是戰爭,這些戰士,在家鄉的嗩吶裏,不説個個能走進洞房,但決不會在臨戰的前夜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趙登禹一言不發,從跪在雪地上的警衞員身邊走過,那母女倆扶起警衞員,眼睛望着將軍。將軍好像不敢看母女,胳膊望前一揮,前面,喜峯口在雪下蒼灰色的輪廓隱隱在望。

他的大刀隊軍開始在雪夜移動。

第二天,大刀隊返回,將軍騎馬檢查部下,警衞員的屍體被抬着經過隊列前,趙登禹敬禮,全體弟兄肅立。一陣哀悼的軍號聲響起來。將軍吩咐部下將警衞員的屍體好生掩埋,然後沉痛地説:“此役成敗,不在弟兄拼殺,我們想想那大娘和姑娘。”

將軍着人為大娘送銀元200塊,可大娘與女兒已經自盡。(摘自《29軍血戰喜峯口》

感動天地的那對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