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閥張作霖雖然不識字 卻仍然能懂得這些道理

張作霖只讀了3個月的書,就輟學了,因為他得回家拾柴,幫母親做飯打雜。他粗通文墨,難免會寫錯字、説錯話。然而,有時候,這些差錯,在鬧笑話的同時,卻往往會成為一段流芳千古的佳話。

軍閥張作霖雖然不識字 卻仍然能懂得這些道理

揮師關內,美夢成真,張作霖終於成了北京城的主人,但盛極必衰,轉眼間就走了下坡路。張作霖這邊磨刀霍霍,那邊的曹錕政權卻是紙醉金迷,還弄出個“賄選總統”的醜劇。吳佩孚則打着“武力統一”的算盤,到處樹敵。張作霖看着復仇的時機成熟,揮兵躍馬,向曹錕發出挑戰書,聲稱將由飛機問曹三爺起居。吳佩孚冷冷一笑:“手下敗將,何足逞勇。”他也太託大了,以為可以一舉蕩平奉軍,連一個周密的作戰計劃都沒有,就匆匆領兵上陣,戰至正酣處,直系大將馮玉祥卻因為與吳佩孚的矛盾而暗中和奉軍勾搭,陣前反戈,發動“北京政變”,由於變生肘腋,曹三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束手就擒,成了階下囚。這一突然變故,讓吳佩孚猝不及防,直軍戰線也就此土崩瓦解。張作霖好解氣、好得意,敲着得勝鼓,再度進京,一個馬賊,竟然成了北京的主人。

張作霖管理一個東北還能勉為其難,管理一個國家就露出了馬腳,他在北京城裏,每天只是三件事:聽戲、喝酒、搓麻將,許多軍國大事都是在酒席桌上、麻將桌上辦成的。

一天,張作霖在下榻之地又擺上了牌局,他想把財政部抓到手裏,已經內定了原財政部次長兼鹽務署長段永斌為部長,於是將他邀來,想問問情況。出席牌局的還有財政部總務廳長朱有濟,張作霖的參謀長楊宇霆,另外,馮玉祥、段祺瑞也站在一旁看熱鬧。這個朱有濟是日本留學生,與留日的楊宇霆有一面之交,他也覬覦部長的肥缺,聽説已經內定了段永斌,不禁心中焦急,於是帶着重禮找到了楊宇霆。楊宇霆這個人可算是摸透了張作霖的習性:“張大帥一生好賭,你得在牌桌上讓他高興,這時候他就特別好説話。”朱有濟記住了這句話,這場牌他只盼輸不盼贏,不斷地拆牌喂張,馮玉祥在一旁看得明白,張作霖玩得興起,擼起了褲腳,露出了一塊拳頭大的傷疤:“本帥當年在賭局裏被人捉老千,輸得一塌糊塗,一着急,拿刀子割下來這麼長的一條子肉,當場就把他們嚇暈了,乖乖地都把銀子還給了本帥。”他邊説邊比劃着。朱有濟不停地在拍馬屁:“大帥戰場上英雄無敵,牌場上也是英雄無敵。”説話間,張作霖又是一副大牌叫聽,單吊孤張白板,坐在對家的段永斌也早聽牌,他手上也是一副大牌,偏偏卻摸到了白板。段永斌為人做事認真,也有點摳門,只聽他喃喃道:“孤張不能打,打了要包的,冒險不得。”於是忍痛拆了一張牌。這副牌摸到底誰也沒和成,張作霖很是懊惱:“我就差一張白板,否則又是一副大三元。”段永斌卻不識相,摸出了手中扣着的那張白板:“幸虧我沒有冒險呀。”張作霖當時就把臉拉了下來。

牌局結束後,段永斌一行打道回府,屋中只剩下馮玉祥。只見張作霖拿過委任狀,吩咐副官,將段永斌的名字摳下來,換上朱有濟。馮玉祥不解:“不是決定了嗎?怎麼換人了。”張作霖沒好氣地道:“這個姓段的,把錢看得像命一樣,哪能做大事?”馮玉祥心裏一陣涼,他轉過臉來對剛捧出來的臨時執政段祺瑞道:“國家大事怎麼能如此兒戲?”張作霖眼一瞪,他早就想和馮玉祥鬧翻,正想把他趕出北京城,於是對段祺瑞説:“芝老,我有些事情還得同您商量,不過,有些人不能參加,比如説我們花錢僱的幫工,這種人可沒權指手畫腳的。”

原來,在第二次直奉戰爭前,張作霖為了拉攏馮玉祥,曾花了一筆鉅款,作為軍餉贊助了西北軍,所以他話裏帶着刺。馮玉祥扭頭就走,回到軍中,説了剛才受的窩囊氣,鹿鍾麟當場跳了起來,此人是西北軍的一員猛將,有勇有謀。“我早説過,與那個馬賊是無法共事的,他想着獨佔北京呢。何不乘着奉軍主力還在關外,北京城裏都是我們的人,先下手為強,將他幹了!

別看馮玉祥也是久闖江湖的,但論其處事果斷,手段毒辣,他大概還要略遜一籌,連連擺手,生怕惹出大麻煩收不了攤子。鹿鍾麟急得大喊:“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馮先生怕惹亂子,將來都推到我身上,你只要簽了這道調兵的命令,一切由我來辦。”鹿鍾麟草草地寫下兩行字,讓馮玉祥畫押。馮玉祥被逼不過,繞着桌子而躲,鹿鍾麟則跟着後邊追,這一幕,馮玉祥後來曾寫進了他的回憶錄,顯然很後悔當時的不果斷。張作霖就沒有這般優柔寡斷,待奉軍大舉入關後,硬生生將馮玉祥逼出了北京,他不喜歡卧榻之旁有人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