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和李治 肉麻書信彰顯父子情深

所謂的天之驕子,指的就是唐高宗李治這樣的天潢貴胄。李治的出生並不平凡。這不單單是因為他的父親是“千載可稱,一人而已”的唐太宗,母親是“賢哉長孫,母儀何偉”的文德皇后,更是因為他的甫一降世就讓父親欣喜之下大宴羣臣,而有幸在這一天出生的人也因此得到了賞賜。所以李治的誕生,排場不可謂不大。

李世民和李治 肉麻書信彰顯父子情深

等到貞觀五年李治受封為王的時候,李治的獨特地位更是凸顯了出來。因為唐太宗將這個小兒子冊封為了晉王,隨後又授予了幷州都督一職,這是什麼概念?根據《舊唐書·地理志》的記載,幷州即太原府,也就是説李治得到的是太原這塊封地。李治也很不辜負父親的厚愛,從小就很聰慧。

據説李治剛會走路的時候就能抓着筆寫下一個“敕”字,想來是唐太宗批閲奏摺時經常抱着他,甚至興致大發曾教過他這個字的原因,所以李治才能依葫蘆畫瓢地將之寫出來。

觀十年六月己卯,長孫皇后崩於立政殿,剛剛過完八歲生日的李治自此失去了自己的母親,曾經父慈母愛的和暖時光也就此一去不復返了。年幼的李治哀傷異常,唐太宗心疼自己的小兒子,索性將李治兄妹接到自己的寢殿一同居住。

於是《唐會要》上便留下了這樣一筆記載:“晉王及晉陽公主,幼而偏孤,上親加鞠養。”而放眼整個大唐王朝,被皇帝親自撫養長大的皇子唯有李治一人,這是怎樣的一種殊榮!不過相比唐太宗徵高麗時那些更令人不可思議的肉麻事件,這些溺愛的事蹟已經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了。而説到徵高麗時的肉麻事,首當其衝的便數那封《兩度帖》了。

《兩度帖》原文:兩度得大內書,不見奴表,耶耶忌欲恆死,少時間忽得奴手書,報娘子患,憂惶一時頓解,欲似死而更生,今日已後,但頭風發,信便即報。耶耶若少有疾患,即一一具報。今得遼東消息,錄狀送,憶奴欲死,不知何計使還,具。耶耶,敕。

譯文:兩次收到大內送來的文書,卻還不見稚奴你的書信。爸爸我擔心的要死。剛才忽然得到稚奴你的親筆手書,説娘子生病了,我的擔心害怕頓時消失了,就好像死而復生一樣。從今以後,只要你的頭風病發作,就立刻寫信告訴我。爸爸我如果生病,也會一一寫信告訴你。今天得到遼東(戰場)消息,抄錄一份給你。想稚奴你想得要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要説的就這些。爸爸,敕。

貞觀十九年的時候唐太宗親征高麗,李治身為太子留守在後方。李治非常思念自己的父親,請求上表問候起居,於是唐太宗為了彼此能夠及時瞭解對方的狀況,首創了飛表奏事制度,這封信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寫成的。

幾乎所有人第一次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都很難相信會是唐太宗這樣的一國之君寫的。尤其是那幾句:看不到稚奴你的信,爸爸我就“忌欲恆死”;看到了你的信後才放下心來,就像“死而更生”,最後再來一句爸爸想你想到“憶奴欲死”——讀來真是令我們這些現代人都覺得肉麻得很。

不僅如此,李治在聽説唐太宗征戰期間一度距離“賊城不逾百步”後,緊張到“魂飛膽戰,莫知自處”,連忙向自己的父親表示“伏願思宗社之重,以億兆為心”,告訴他打仗別那麼勇猛,做兒子的很擔心。

於是唐太宗立即回了一封《克高麗報皇太子書》,表示自己自從收到他的信後,因為想着自己的兒子會擔心,“所以不執斧鉞”,而且“此後必不親行陣,勿為憂慮也。”而且就在唐太宗親征高麗之前,李治是一路送到了定州。直到不能再送了,面對依依不捨的愛子,唐太宗就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説:“不到我們父子二人再相見的時候,我絕不會換下這身衣服。

所以後來唐太宗的衣服是穿髒了又穿破了,連大臣都看不下去了勸他換一件,他死活不肯答應。還是等到李治進獻了新衣服後,唐太宗這才換下了身上這件已經穿爛了的袍子。

貞觀二十三年唐太宗病重,李治親自照料自己的父親,鬢邊的頭髮都變白了。唐太宗感慨道:“你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親奉湯藥不離左右,就是為了照顧我,年紀輕輕兩鬢就有了白髮,比古時候的文王還要孝順。就算我死了,想來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就在這一年五月己巳,唐太宗駕崩於含風殿,享年五十二歲,六月甲戌朔,李治即位,是為高宗皇帝。縱觀李治前二十二年的人生,可謂是在唐太宗的呵寵下長大的。所以我們今人雖然只能透過冰冷的史料來回顧這段父子情深,但是從這些白紙黑字中,依然能感受到唐太宗對李治的拳拳父愛,以及正是在這拳拳父愛中成長起來的唐高宗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