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朝是如何成為當時世界的”領袖國“?

什麼樣的國家能做領袖國?

唐王朝是如何成為當時世界的”領袖國“?

主要兩個標誌。一是有它主導的國際組織,例如今日主導北約的美國;二是它敢於擔當國際義務,扶弱抗惡,做“善霸”。本國領導人不僅管本國的事,還要管外國的事。

這兩方面,七世紀的大唐帝國基本都做到了。

它是怎麼做到的呢?

讓我們先來看這樣一起“政治流亡事件”。

公元651年,波斯國(現稱伊朗)遭新崛起的阿拉伯帝國侵襲,京城泰西封(今伊拉克巴格達)淪陷,波斯國王伊嗣俊殉難。伊嗣俊的兒子、王儲卑路斯“火線繼位”,一邊率殘軍退守抵抗,一邊求助“國際干涉”。

卑路斯首先退守到了吐火羅(今阿富汗),在吐火羅人幫助下,一度收復了邊疆失地。然而,好景不長,阿拉伯帝國瘋狂反攻,卑路斯和吐火羅人難以招架,堪堪就敗。於是他們聯合向外求援,卑路斯提出到大唐“政治避難”。

國破家亡,波斯君主最後關頭為何向大唐尋求“政治避難”?

史學家多是從軍事實力對比分析原因。公元7世紀,世界只有兩個名副其實的超級大國,那就是大唐與大食(阿拉伯帝國)。兩國爭奪的焦點就是現在的中亞與西亞。大唐帝國曾與阿拉伯帝國大小爭戰20餘次,大唐軍隊勝多負少。

所以,當時西域各國,也就是中亞和西亞地區,一旦出現危難,政治流亡者首先想到的就是去中國避難。從軍事力量的對比上看,只有大唐帝國能抵制大食的東進。其他中亞諸國,包括東羅馬帝國,根本罩不住流亡政權。

當然,這類分析也是不錯的,但顯然不夠全面。這裏,除了不可或缺的軍事原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往往被忽略了,那就是世界“正統”地位。

無論是在東羅馬帝國,還是波斯國、西亞諸國,甚至阿拉伯帝國眼中,都不敢小覷大唐帝國的正統地位。因為它主導着高舉國際正義旗幟,具有軍事幹涉能力的國際組織——天可汗。

説起中國主導的國際組織“天可汗”,眾所周知。它不是一個簡單名譽稱謂,也不是一個紙糊的王冠,而是一種實質性的國際組織體系。昔日“天可汗”,從範圍上,算不上今日聯合國,但卻相當於“東方北約”。這是中國主導的第一個“國際組織機構”,其作用主要是政治與軍事兩方面的擔當。維繫國際和平,仲裁各國間之紛爭,為天可汗首要任務;維護各國獨立,不受強國侵略,為天可汗另一職責。為表示對天可汗之絕對服從,各國嗣君即位,必由天可汗下詔冊封。各國軍隊必須接受天可汗徵調,受徵中國“維和”平亂。

因為有了天可汗組織,公元七世紀“國際道義舞台”就此為中國領銜。日本人稱此時的大唐帝國為“中國歷史上最具世界主義色彩的朝代”,亦非諛語。

當波斯流亡君主向中國求援時,此時大唐太宗李世民已逝,進入其子高宗“永徽年”,這個高宗雖然不抵父親偉岸,但尚有父親領袖遺風,弱國被強國欺凌,大唐豈能坐視不管?中國皇帝管中國的事,也一定要擔當國際道義,管外國的事!他毅然接受了卑路斯求助,馬上設立波斯都督府(今伊朗境內的扎博勒),任命卑路斯為波斯都督府都督,將波斯與大唐安西都護府連成一片。

由於高宗沒派唐軍駐紮波斯都督府,所以波斯全境不久終被大食吞併,波斯都督府也無法獨存,卑路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怎麼辦?大唐還是要管。公元670年,高宗召卑路斯入朝,授“右武衞將軍”銜,命人修建長安波斯寺,卑路斯與其子泥涅斯得到妥善安置,定居長安。

儘管大唐沒能幫助波斯復國,但攝於大唐之威,阿拉伯大軍終究未敢窮追卑路斯到中國內地。因為有了大唐帝國的存在,阿拉伯帝國東進的步伐終被阻擋在葱嶺之外。此間阿拉伯大軍發動了幾次中等規模的戰役,結果均敗於唐軍,後來傾其國力發動怛羅斯會戰,20萬阿拉伯軍面對3萬唐軍依難全勝。

我們知道,漢朝時的漢軍外戰成績也相當可以,但是比起唐軍的戰鬥力,還是有些“不可同日而語”。漢朝戰匈奴,歷經百年未告全勝。唐時主要有三個外敵:大食、吐蕃、突厥,都為當時的強大民族,突厥後來橫行西方,建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阿拉伯帝國橫跨歐亞大陸,與唐朝並立。吐蕃帝國則雄據青藏高原,對中原虎視眈眈。但他們與唐軍的交鋒卻基本是敗多勝少。突厥力量不弱於匈奴,而唐軍卻一戰定天下。唐朝大將李靖夜襲陰山,活捉突厥可汗,建千古奇功。

公元674年,卑路斯客死長安。這個國破家亡的古伊朗國君,因為有了中國的庇佑,安穩地度過了他的政治餘生,避免了成為阿拉伯軍團戰俘的可能。

扶弱濟困、主持正義的大唐帝國,不僅贏得了弱國的尊重,而且佔據了政治道義的制高點,成為諸國敬仰的政治大國。一個領袖國的側證,就是她能建立起對世界流亡者的吸引力和信任度,成為各國政治流亡甚至叛國者的首選國。 從這個意義上講,當時在東方乃至全世界,能做到這一步,真正稱得上政治大國的,唯有大唐帝國。

而這一切,都是大唐雄風造就。烈烈漢魂,成就華夏曠古爍今的領袖國氣質,漢民族一改先秦以後的“內斂”傳統性格,攜華夏文明,充滿自信走向世界,主導世界。古伊朗國君在天之靈,想必也會對此“唐版漢魂”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