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為何娶了年長4歲的于鳳至 于鳳至怎麼死的

張學良當晚就得了相思病,並作《臨江仙》一詞表示愛慕,請姑娘允其拜見。張作霖大笑説:“你爹的主意錯不了,怎麼樣?這門親事好不好?你到底願不願意?”張學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張學良為何娶了年長4歲的于鳳至 于鳳至怎麼死的

夫人于鳳至

張作霖對張學良儘管十分疼愛,但對於張學良的婚姻,卻是一手包辦的。張學良15歲時,父親張作霖給他訂了一門親事,女家是鄭家屯(今吉林省雙遼)西街豐聚長商號老闆的小姐于鳳至。

張作霖善於結交各式朋友。鄭家屯有一大糧棧,字號豐聚長,掌櫃的叫於文鬥,是梨樹縣商會會長,不僅經營糧棧,還兼營絲房大買賣,為縣裏的頭面人物。豐聚長糧棧院落整齊、寬敞,張作霖就把指揮部設在糧棧裏,並主動同於文鬥結交。於文鬥也因買賣長期受蒙匪騷擾,對張作霖等前來剿匪的“王師”特別歡迎。每當張作霖的軍餉接濟不上時,於文鬥即代為籌措。為此,二人過從甚密,成了好朋友。

1897年農曆五月八日,於文斗的妻子在大泉眼村生了個女孩,這女孩就是于鳳至。于鳳至聰穎好學,性情温柔嫻淑,八歲時,便在鄭家屯學館讀書。她過目成誦,聰明異常,有一天,有個算命的劉瞎子到了鄭家屯。聽説這瞎子靈,於文鬥就派人把瞎子請來為女兒算命。

劉瞎子翻着白眼,掐着手指唸叨了好一陣,最後説:“女命無煞逢二德,閨女的命中無煞且逢德,真為夫榮妻貴的好命了。”

於文鬥又問瞎子能不能批流年。瞎子説批可以,不過批一次要五十塊大洋。於文鬥有錢,不在乎50塊大洋,便説:“只要你批得細,還可以多給你錢。”

什麼叫“批流年”?流年又稱“小運”,星命家認為人一年行一運,這一年之吉凶,隨年流轉,故稱“流年”。於文鬥要瞎子為于鳳至批的流年,是要瞎子批于鳳至的一生。在舊中國,有錢的人很講究批流年。但批流年的瞎子要精通子平,精通紫微斗數,每天酒足飯飽之後,慢慢地批。從這人出生開始,一直到“入庫”(就是死了)。每年每月每時的運氣都批到。瞎子算時,旁邊有人用毛筆寫在紙上。流年批完了,這個人一生的禍福吉凶都有了。

當下,於文鬥找來了賬房先生,備了文房四寶。劉瞎子酒足飯飽之後,給於鳳至批流年,瞎子説一句,賬房先生寫一句。前後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就在最後一天結尾之時,有人報告於文鬥,説張統領到。於文鬥立即出迎,將張作霖迎進門。張作霖見有瞎子算卦,很高興,他對子平術本來很迷信,又見瞎子批流年,知道這瞎子本事不小,就跟瞎子聊了起來。從瞎子口中,得知于鳳至是貴夫人之命,忽然靈性大開,暗道:“這樣貴命的女子,若與我小六子相配,我六兒必能前程似錦。”

待瞎子走後,張作霖對於文鬥説:“我手下有個包瞎子,也精通子平、紫微斗數,我想把鳳至的八字帶去,讓包瞎子掐算掐算,若和我那小六子八字相合,把他倆配成夫妻,你看如何?”

於文鬥自然願意與張統領結親,這下門當户對,自己的買賣也有了保護傘了。這樣,張作霖便把于鳳至的八字拿走了。

當天,包瞎子就給張學良、于鳳至合了婚,包瞎子説這二人成親,是天合地造的良緣,是上婚,成親之後,夫榮妻貴。張作霖聽了大喜,訂下了這門親事,時張學良十五歲,還在奉天講武堂學習。

張學良得知十分不高興,一個勁兒嘟嘟囔囔:“偌大個奉天,名門閨秀有的是,幹嗎偏到那個不毛之地的荒僻小鎮去聘個村姑?”

張作霖回答:“這閨女模樣好,生辰八字好,文筆書畫好,名字更好,吉祥如意。你聽於鳳至,鳳至的至,不是當皇后的料嗎?你小六子別不識抬舉,這門親事就這麼訂了!”

為了説服張學良,張作霖對張學良説:“你的正室原配,非聽我的不可。你如果不同意舊式婚姻,你和於家女成親後,就叫你媳婦跟着你媽(指繼室盧夫人)好了。你在外面再找女人,我可以不管。”

談到這種地步,張學良只好走“服從”和“忍受”這條路了。

春節一過,老爹就逼他到鄭家屯去相親,他怏怏而去,卻一頭鑽進媒人大舌頭吳俊升的公館,誰來也不見。大舌頭急了,幾次催他一塊前往拜見泰山,他橫眉冷對,整整僵持了六天,又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回奉天。

這于鳳至可不是窮鄉僻壤的土閨女,她自幼天資聰穎,温文端麗,才智拔羣,尤擅詩畫,被洮昌道尹譽為“僻壤奇伶”,並送鐫此四字的橫匾高懸門楣。

她本來不肯高攀“匪帥之子”,又聽張學良如此輕慢於家,頓時娥眉緊蹙毫不客氣地詰問大舌頭,提出毀婚。

端午節將到,雙方父母已訂立婚約,豈容兒女毀之。這可忙壞了媒人吳俊升。一會兒在於家好説歹説,勸姑娘到奉天會面,姑娘斷然不從;一會兒他又跟到奉天勸男方遵從父命。張學良萬般無奈,只得應允,但有個條件,就是不公開自己的身份。

此刻女方主意已定,暫不相見。吳左説右説也不抵用,只好作罷。不過,這大舌頭粗中有細,他忽然想起姑娘曾託他買畫,他順勢轉換了話題。一提買畫,姑娘非常高興地與他訂好了出發的時間。

張學良為此裝成畫店掌櫃,漫不經心地等待着他老爹逼他相看的“村姑”。不多久,大舌頭同於姑娘駕到,他一見竟大吃一驚,來者竟是一位風姿綽約、温文爾雅、落落大方的漂亮女郎。張學良暗自稱奇,不覺心慌意亂起來。

張拿出一幅鄭板橋的《竹蘭圖》,有意要考考她。姑娘看了好久,問:“多少錢?”“三千塊!”姑娘笑了笑:“若是真畫,三千塊不多,這個嘛,三十也不值!”

張學良愕然:“姑娘不能貶低珍品的價值!”姑娘琅琅答道:“鄭板橋畫竹,揮揮灑灑,意味橫生,初看輕俗,實則暗藏風骨。可是這張畫,空有架子,卻無神韻,顯然是後人偽造的贋品!”

張學良一時啞口無言,對這姑娘頓生好感。可這位姑娘豈是等閒之輩,眼神一亮,立即識破了此中奧妙,看這畫店掌櫃的神色、言談定是捉刀之人,好,待我難為你這傲慢的拒婚者一番。這時,張學良又順手拿出一幅草書。

于鳳至一眼認出,這是蘇軾真跡,世上罕見。張學良以為她只看看而已,順口開價800元。

姑娘二話沒説,拿出1000元光洋高高興興買下收起。張學良沒想到對方有這等眼力,又急又悔,因為它實際價值當在萬元以上。

姑娘掃了張學良一眼,微微一笑,輕輕拿出自己帶來的畫卷,送上前來,故意請掌櫃鑑賞一番給定個價。張打開一看,是《鍾馗捉鬼圖》。

張學良連連叫道:“好畫,好畫,這是吳道子真跡!”

於姑娘抿嘴一樂,笑着指正:“你説錯了,掌櫃。它出自吳道子門生黃筌之手。哎呀,你這畫店掌櫃,真假都分不清,怎麼能做買賣啊!”

張學良羞愧難當,自知才學遠遠比不上這位於姑娘。

一直守在一邊的吳大舌頭見此情景,不由得暗自竊笑:“好你個小六子,看你還神氣不。”

於姑娘折服了張學良,望着姑娘遠去的背影,張學良悵然若失。

張學良當晚就得了相思病,並作《臨江仙》一詞表示愛慕,請姑娘允其拜見。張作霖大笑説:“你爹的主意錯不了,怎麼樣?這門親事好不好?你到底願不願意?”張學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張學良去找吳大舌頭。此刻,吳大舌頭裝模作樣,拿出姑娘“勸君休孟浪,三思訂秦晉”的信詞,張學良大喜過望,急忙與媒人前往於家,正式求婚,得到於家的應允。

1916年,張學良歡天喜地與于鳳至在奉天舉行了結婚大典。

宋美齡勸張、於離婚。

宋美齡當年與蔣介石結婚時,有一個條件,即要蔣與元配發妻毛福梅先行離婚。作為基督徒的宋美齡不能答應在她之外,蔣介石還有一個女人。

這個問題在張學良與趙四小姐的傳奇愛情中也同樣碰到。那還是1960年以後,宋美齡勸張學良棄佛教轉信基督。張學良心誠則靈,潛心研讀《聖經》,收穫見識大異從前。人世間的功名利祿,他視若過眼煙雲。

這位虔誠的基督教徒,與教友宋美齡時常在教堂相見。在張學良表示希望能為他舉行受洗儀式時,宋美齡堅決反對。她覺得張學良和于鳳至有正式的婚姻關係,如今又與四小姐同居了幾十年,這就等於他同時有兩位夫人,這種情況不合基督教的教規。

宋美齡提出如果真誠信奉基督,必須解除與于鳳至的婚姻關係。這實在是個兩難抉擇,于鳳至對張學良是有大功的,離婚張學良實在於心不忍;另一方面他又篤信基督,與趙四小姐幾十年相濡以沫,苦甘備嘗。思前想後,張學良左右為難。

身在美國的于鳳至知道這一情況後,提筆致信四小姐:

緹妹慧鑑:

時間過得真快,自從1940年我赴美醫治乳癌,已經廿餘年不曾見面,真是隔海翹首,天各一方。

記得是1928年秋天,在天津《大公報》上看到你父親趙燧山因你和漢卿到奉天而發表的《啟事》,聲稱與你斷絕父女關係。那時雖然我與你還不相認,但卻有耳聞。你是位聰明果斷,知書達理的賢慧女子。你住進北陵後,潛心學業,在漢卿宣佈東北易幟時,你成了他有力的助手。為了家庭和睦,你深明大義,甚至同意漢卿所提出的苛刻條件:不給你以夫人名義,對外以祕書稱謂。從那時開始,你在你父親和公眾輿論的壓力下,表現出超人的堅貞和顧全大局的心胸,這都成為我們日後真誠相處的基礎與紐帶!

你我第一次見面,是1929年的冬天。我記得,那天瀋陽大雪紛飛,我是從漢卿的言語上偶爾流露中得知你已產下一子,這本來是件喜事。但是我聽説你為閭琳的降生而憂慮。因為你和漢卿並無夫妻名分,由你本人撫養嬰兒實在是件很困難的事情。你有心把孩子送到天津的姥姥家裏,可是你的父親已經聲明與你脱離了關係,你處於困窘的境地。我在你臨產以前,就為你備下了乳粉與乳嬰的衣物。那時我不想到北陵探望,令你難為情。我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親自到北陵看你。我冒着鵝毛大雪,帶着蔣媽趕到你的住處,見了面我才知道你不僅是位聰明賢慧的妹妹,還是位美麗温柔的女子。你那時萬沒有想到我會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來“下奶”,當你聽我説把孩子抱回大帥府,由我代你撫養時,你感動得嘴脣哆嗦,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你叫一聲:“大姐!”就抱住我失聲地哭了起來……。

漢卿後來被囚於奉化,你已經由上海轉香港。我非常理解你的處境,你和閭琳暫避香港完全是出於不得已!經我據理力爭,宋美齡和蔣介石被迫同意我去奉化陪獄。嗣後,我隨漢卿轉輾了許多地方,江西萍鄉、安徽黃山、湖南郴州,最後又到了鳳凰山。轉眼就是三年,緹妹,我只陪了漢卿三年,可是你卻在牢中陪他20多年。你的意志是一般女人所不能相比的,在我決心到美國治病時,漢卿提出由你來代替我的主張,説真的,當初我心亂如麻。既想繼續陪着他,又擔心疾病轉重,失去了醫治的機會。按説你當時不來相聚也是有理由的,閭琳尚幼,且在香港生活安逸。我和你當時面臨一個痛苦的選擇,要麼放棄閭琳,要麼放棄漢卿,一個女人的心怎能經受得住如此痛苦的折磨?

後來,你為了漢卿終於放棄了孩子……緹妹,回首逝去的歲月,漢卿對於我的敬重,對我的真情都是難以忘懷的。其實,在舊中國依漢卿當時的地位,三妻四妾也不足為怪(依先帥為例,他就是一妻五妾)。可是,漢卿到底是品格高尚的人,他為了尊重我,始終不肯給你以應得的名義……閭瑛和鵬飛帶回了漢卿的信,他在信中談及他在受洗時不能同時有兩個妻子。我聽後十分理解,事實上20多年的患難生活,你早已成為了漢卿最真摯的知己和伴侶了,我對你的忠貞表示敬佩……現在我正式提出:為了尊重你和漢卿多年的患難深情,我同意與張學良解除婚姻關係,並且真誠地祝你們知己締盟,偕老百年!

特此專復

順祝

鈞安

姊:于鳳至

於舊金山多樹城

1963年10月

張學良捧讀此信,熱淚盈眶。

于鳳至的達觀、大度玉成了張學良與趙四小姐的人間美事。

不久,張、趙二人手牽手進入教堂。

于鳳至墓旁留有一空穴

在舊金山稍作逗留,張學良乘機飛往聞名遐邇的美國西部城市洛杉磯,尋訪亡妻于鳳至的遺蹤。

張學良夫婦在兒女們的陪同下,先來到風景誘人的好萊塢山。好萊塢山上建有各種不同風格的別墅,掩映在蒼松翠柏以及高大的棕櫚樹之中。在好萊塢山頂,有一幢環境幽雅、風格獨特的歐式米黃色小樓,這裏曾經住過一位名叫平克勞斯貝的美國影星。1979年底,于鳳至買下這幢別墅,在此度過孤獨寂寞的晚年,並走完她最後的人生旅程。

這幢別墅右邊,是一幢掩映在綠樹鮮花叢中的二層小樓。這是于鳳至生前特意為張學良購置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張學良生活在這裏。而今張學良來到這裏,卻已是人去樓空!

強抑着憾恨難平的心緒,張學良一行又驅車來到洛杉磯城外比佛利山腳下。這裏叢生着鬱鬱葱葱的雪杉、紅檜與鐵杉樹,與點綴其間的色彩繽紛的野花相互映襯,使得凝重靜穆的氛圍中透出幾分熱烈之氣。

這裏,是綠蔭覆蓋的玫瑰園公墓陵區。沿着山麓前行,到處可見密密麻麻的大小墓穴與墓前的一方方青色石碑。從碑文可以看出,安葬在這裏的絕大多數亡靈是美籍華人。于鳳至在彌留之際,也把自己的墓地選在了這裏。

在一尊優美典雅的塑像前,有一座新冢。冢前矗立着花崗巖刻成的墓碑,碑的正面,鐫刻着中、英兩種文字:

張學良先生之髮妻

于鳳至女士之墓

(1899~1990)

張學良、趙四小姐以及張閭瑛、張閭琳、陳淑貞等人都來到了于鳳至的墓前。陳淑貞和張閭瑛將一隻花籃安放在於鳳至的墓碑前,然後,五個人默默祈禱。

張閭瑛跪在於鳳至的墓前點燃香燭。張學良雙目微閉,喃喃低語道:“大姐,你去得太匆忙了。如果你再能等一等,也許我們就能見面了。”

波濤洶湧的記憶之潮將他推回到遙遠的往昔,冥冥之中,他似乎又見到了她——待他寬厚如姊,至情不渝,並付出了無以言喻的犧牲的永遠的張夫人!

1928年6月4日,張作霖被害之後,柔弱的于鳳至毅然挺身而出,與五夫人等一道忍着極大的悲痛祕不發喪,巧與日本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等周旋,並協助祕密潛回瀋陽奔喪的張學良共度危艱,於無聲中完成了東北軍政大權的移交。在張學良“易幟”之後大刀闊斧建設新東北時,于鳳至也慷慨地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在東北大學辦了個家政系,且創辦了同澤女中。在早年的軍政生涯中,于鳳至是他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當張學良有了趙四小姐之後,她不僅容忍了自己心愛的丈夫,而且也以博大的胸襟寬容了猝然闖入她原本美滿寧靜生活中的趙四小姐。即使到淒涼寂寞的晚年,她還充滿深情地對人説:“漢卿這人好啊,很熱情厚道,極富有正義感,一生從不負人。我們夫妻感情一直是很好的。”在評述趙四小姐相伴軟禁中的張學良一事時,她十分真誠地説道:“哪料到轉眼50年了!趙綺霞對張家是有大功的,真不容易啊!”

西安事變爆發的時候,于鳳至為彌補自己學識的不足,正帶着三個孩子在英國讀書。當她驚聞丈夫被蔣介石幽禁在浙江奉化溪口的消息後,忍痛離別三個年幼的孩子,趕到溪口,陪伴囚禁中的張學良。

就這樣,于鳳至留在了被幽禁的張學良身邊,一起過着非人的生活,在最艱難的時日裏她從溪口一直陪着張學良到安徽、江西、湖南、貴州等地,前後整整三年多的時光。在此期間,遠在倫敦的次子被納粹的狂轟濫炸所驚,患了較為嚴重的精神分裂症。肝腸寸斷的于鳳至一邊忍受着對母親來説最為殘酷的精神折磨,一邊寬慰張學良,幫他解除內心的悲苦。在貴州,于鳳至不幸患了乳腺癌,必須轉地動手術才有存活的希望。在宋子文等人的幫助下,于鳳至孤身一人赴美國治病。

誰料這一別竟是他們夫妻的永別!

于鳳至在美國成功地做了腫瘤切除手術,隨後定居在洛杉磯。她明確表示張學良一日不恢復自由,自己就決不回台灣,以示對蔣介石非法拘囚張學良的嚴正抗議。

當張學良提出離婚時,于鳳至十分通情達理地説:“漢卿是他們籠子裏的一隻鳥,他們隨時都會把他掐死的。幾十年來,我為了漢卿死都不怕,還怕在離婚書上籤個字嗎?”她又説:“漢卿的事情,我都是無條件支持的,只要對漢卿有好處,叫我死我就死!”

這位外表柔弱的女性為了張學良能更好地活下去,表現出了何等的果敢與勇毅!

儘管在離婚書上籤了字,但她始終不忘為張學良着想。為了張學良獲得自由後能過上好日子,她把自己的聰明才智全部用在炒作股票和房地產業上。由此所得的收入,除去個人生活外,還在好萊塢山頂購置了兩幢別墅留待張學良居住。

她也曾千百回設想有朝一日能與張學良相攜回到闊別多年的故土,再睹一回白山黑水的容顏。然而年邁多病的于鳳至沒能盼到那一天。1990年3月20日,她在彌留之際向守候在病榻前的張閭瑛和陶鵬飛留下口頭遺囑:“在我死去以後,可將我埋在洛杉磯城外最高的山上,我可以在那裏隨時望見我的故鄉……還有,在我的墳墓旁邊,請替我掘下一個空穴,那是……那是留給他的……”

那個“他”,就是她心中生生死死的丈夫,與她患難與共度過前半生大部分時光的張學良!而今,張學良遠涉重洋來到她的身邊,卻無法再見她和悦親切的笑顏。

張學良肅立在於鳳至墓前,深情地凝望着碑前他與趙四小姐共獻的花籃與墓穴左側那隻空穴,雙手合十,虔誠地默默祈禱:“上帝啊,請保佑她在天國裏幸福快樂!”

告別了于鳳至的墳墓及其旁那一空穴,百感交集的張學良揮毫作書:“平生無憾事,惟一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