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朝靠什麼馴服了漢族人?大清朝因何崛起

我以為,這句話不如説得更透徹些:中國的奴隸們,身處底層,卻常常為統治他們的上層奴隸主着想,甚至為主子的利益拼命。但是,我要強調:造就這一切的,不是被統治者,而是統治者。尤其是近代以降,清王朝的民族壓迫式的專制愚弄統治,對漢民族精神性格產生了災難性的影響。親身體驗清國國情的英國馬嘎爾尼曾如是説:“滿清政權以其高壓手段完全馴服了這個民族,並按自己的模式塑造了這個民族的性格。他們的道德觀念和行為完全由朝廷的意識形態所左右,幾乎完全處在朝廷的控制之下。”

清王朝靠什麼馴服了漢族人?大清朝因何崛起

於是乎,一個世界人口最多的民族,在人類文明空前進步的近代,不進反退,退化成了最聽話的“奴才族羣”。十八世紀末,馬嘎爾尼的同胞羅傑斯出使清國,回國後也寫了一本回憶錄。回憶錄中記載的一個段落髮人深省:羅傑斯訪清時,清國恰逢大力宣揚的“乾隆盛世”,但羅傑斯所見滿不是那麼回事。他看到慘無人道的閹割術還在清國大行其道,於是抑制不住憤怒,公開為清國太監打抱不平。他對滿清乾隆皇帝説:“你們的太監製度將健康人變成殘疾,很不人道。”但沒等乾隆皇帝回話,貼身太監姚勛搶嘴道——“這是陛下的恩賜,奴才們心甘情願。”

羅傑斯回憶錄所記的這段“姚勛之音”,也有人説是馬嘎爾尼留下的另一版本。這段故事雖然沒有更詳實的史料佐證,被現代不少人懷疑為杜撰,但是,隨後發生的一連串真實史事,卻足可證明:有沒有姚太監這個人這段話並不打緊,奴才們並不孤獨,一個奴才國的精神底色,無需孤證。

1860年,英法聯軍進北京,攻打圓明園,滿清皇室和八旗軍隊全部作鳥獸散,但卻有“八品太監”漢人任亮等20位宦官冒死抵抗,為保衞滿清主子的樂園殉難。後來清廷為任亮樹碑立傳,碑文是這樣寫的:“勇哉明亭,遇難不恐,念食厚祿,必要作忠,奮力直前,寡弗抵眾,殉難身故,忠勇可風。”這段墓碑,要説得更直白些,大概就是這一句話:你們這幫奴才吃主子的飯,不忘報恩,死得其所。更奇葩的還有義和團,朝廷一沒發工資二沒給編制,本身都是受壓迫民族的底層流民,但當八國聯軍進兵清國時,他們卻信誓旦旦、誓死保衞“朝廷”,其“奇異羊屬性”由是暴露無遺:

這些奇異的圈中羊,對於統治他們的狼,充滿感激,甚至迷戀這種生態圈,當外來狼羣打破這種生態圈時,圈中羊羣還要為保住“圈中狼”的利益拼命。骨子裏刻入“忠臣”字樣的義和團之類的民間武裝組織,就是這樣一羣不可救藥的羊。這些“奇異的羊”是怎麼養殖起來的?就像姚太監所言,這得拜“陛下恩賜”。滿清入關,一小撮滿清權貴對億萬漢人實行民族壓迫式的專制統治,對被統治的人口眾多的漢民族,他們一手殺戮,一手愚化;一邊“棄市、凌遲、滅族”,一邊搞什麼《四庫全書》“消毒”文化工程,把華夏上千年來積澱起來的人格、骨氣、思考能力,消弭殆盡。顯然,像姚勛、任亮、義和團那樣“以奴為榮”的漢人,喪失了起碼的自尊。但其根本原因,不在可憐的他們自身,而在政府。是因為清政府從來沒有把他們當人來看待,所以久而久之,他們便形成了奴隸的慣性。

當時,對已經獲得自由的西方人來説,他們看清人,就像一個正常人看病人。沒錯,清人有病,且病得不輕。那是一種什麼病?用現在的醫學術語來講,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人質與劫匪站到一起,不僅不恨劫匪,反而幫助劫匪一起對付解救他們的人。以姚太監為代表的漢人做了滿清奴隸卻麻木不醒,還埋怨“為他們鳴不平”的人是“吃飽了撐的”。

大家應該記得,魯迅《藥》中所述的紅眼阿義那羣氓眾,你説大清國天下不應屬於愛新覺羅氏一個人,他説你瘋了,對你拳腳相加。夏瑜這樣的革命者在他們面前就是欠揍的瘋子。顯然他們已然習慣了“不被當人”。即使被壓得變了型,也寧可在沉默中死亡,而不在沉默中爆發。在這漫長的漢民族受壓迫歷史上,此時的漢民族沉悶寂滅到了極點,但卻少有“狂人”“瘋子”作吼。那些自作聰明的“非瘋子”頭腦太冷靜了,他們心裏甩不掉恐懼,忘不了能不能,所以就不免尊從鞭子的驅趕拉着磨盤,順着慣性轉來轉去,而從不敢做一回“瘋子”掀翻磨盤,或者跟着“瘋子”走,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