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哪位皇帝是體育明星?

宋徽宗趙佶愛打球,還有非常豪華的裝備,球杆以金子裝飾緣邊,頂上還有玉飾,球包是個錦囊,宋徽宗還深知業精於勤,經常學習古人留下的技巧,所以球技不斷提高。

中國古代哪位皇帝是體育明星?

與馬球相比,捶丸是更符合宋人性格的,唐人崇尚武力,宋人講究秩序與和諧,所以大唐數代皇帝輪流在馬球場上叫囂隳突,不怕折筋斷骨,宋太祖跟開國大臣們則在皇宮裏逐個顛球取樂,不爭不搶,一代玩家宋徽宗於國之將傾仍能在開封輕揮木杆,優雅一擊。

宋徽宗趙佶以此雅好名垂青史,元世祖至元十九年(1282年),中國出現了一部署名寧志齋的專門論述捶丸的著作《丸經》,其《集序》中一開始就拿這位曾經最有號召力的球星説事兒,“至宋徽宗、金章宗皆愛捶丸”。而宋徽宗的豪華捶丸裝備,更是領一時風騷,羨煞他人。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在宋代,捶丸在富裕階層中十分流行,連小孩子都非常喜歡。宋代文獻《過庭錄》記載,北宋官吏滕元發幼時“愛擊角球”,他的外公是大名鼎鼎的范仲淹,“每戒之不聽”,最後讓人拿鐵錘將球打碎,碎渣四濺。這裏所説的“擊角球”,有學者認為就是捶丸,如果説宋徽宗玩的級別是公開賽,那麼擊角球相當於社區賽,捶丸的“婦女兒童版”或者“低端版”,球的材質應為陶瓷。此外,曾在河南、河北等地考察過大量古窯址的近代陶瓷專家陳萬里先生在其所著《陶枕》中錄有一個兒童捶丸圖陶枕,圖中兒童手持一根小杖擊球,形象生動,也是當時捶丸活動盛行的有力佐證。

根據文獻記載,皇室所玩步打球和捶丸用球多用木質,但木質的成本肯定不低。瓷球與其相比,優勢自然是硬度大、成本低,理論上也才能保存到今天。無論是用步打球還是捶丸,在唐代的神都洛陽以及宋代的開封,這種瓷球應該都是民間很熱銷的體育器材,因此才會在包括禹州扒村、神垕和焦作當陽峪在內的瓷器產地頻繁出土。

有一點疑問,國內出土的眾多唐宋瓷球,為何有的飾以木紋,有的則是素球呢?這個問題似乎沒人細究過,不過根據捶丸的規則可以推測,多人同場競技時各人用各人的球,所以要有所區別。此外,一如現代桌球,外表有紋飾自然便於觀察球的滾動軌跡,將“球性”瞭然於心。

當時,捶丸所用球杖俗稱“棒”,有不同的類型,包括“撲棒”、“杓棒”、“攛棒”、“單手”、“鷹嘴”等,在不同條件下選用,可以打出不同的球。比如攛棒,“能走,能飛,能收窩”,窩是球窩,拿高爾夫球來打比方,攛棒能打推杆,也能打遠杆,是制勝法寶;撲棒則“能飛不能走,又不能收窩”,只是遠距離開球的利器。

這些棒又分為全副、中副、小副三種,全副有10根棒,中副8根,小副則在8根以下。當時人認為,“如擊得球好,亦須得好棒”,所以對器材的製作十分看重。他們認為,製作球杆,在秋冬之際最宜取材,因這時“木植津氣在內”,堅固耐用,但製作卻要在春夏之際完成,因為這時“天氣温暖,筋膠相和”,便於杆身和杆柄的結合加固,柄是用精選的南方竹子製成。這樣一來,一根好的球杆製作得跨時大半年,想必售價不菲。

捶丸所用球,《丸經》裏並沒有提到瓷球,而説最好的製造材料是贅木。所謂贅木就是樹身生蟲結成絞瘤的部分,這種材質纖維結合緊密,能久擊而不壞。有學者認為,《丸經》所記述的捶丸活動是比較規範、高端的,民間大量普及的捶丸遊戲擊角球,所用正是成本較低的瓷球,從目前存世的宋代兒童捶丸圖中,確實沒有看到《丸經》所述的諸多複雜規矩,很可能皇室貴族打木球多一點,普通人或婦女兒童打瓷球多一點。不過,從考古出土的實物來看,我覺得絞胎瓷球的華貴程度實在並不亞於贅木球。

那麼,捶丸具體是怎麼玩的呢?《丸經》裏説,首先要選擇合適的時間和地點,“天朗氣清,惠風和暢,飫飽之餘,心無所得,取擇良友三三五五,於園林清勝之處,依法捶擊”。捶丸的場地多設在野外,地形高低不平,不同的地勢有不同的叫法,如不平的坡稱峻,坡的上面稱仰,前面有隔的稱阻,後面有礙的稱妨。

其次,要確定第一杆球開打的地方,也就是畫定球基。球基是方形的,“縱不盈尺,橫亦不盈尺,擇地而處之”,把球放在基上,直至開始打球,不能再移動。書中記載,球基後面若是有礙,往往容易打壞球杆,球也難以打到球窩附近,所以“後妨不處基”,若地面有瓦礫雜物,也要清除後再畫基。

球場上還要設球窩,也叫“家”,球基和球窩的距離,遠的可以相隔50~60步,最遠的不得超過100步,近的至少寬於一丈。古代百步應該不超過50米,以今天高爾夫球場的規模和球手一杆動輒兩三百米的擊球距離來看,捶丸的場地實在是小了點兒,但你得原諒他們是宋朝人,玩的不是出汗,而是雅。宋代球場有多少個球窩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止一個,到了明代,《明宣宗行樂圖》所繪全場共有10個窩,窩邊還插不同顏色的旗子,以表示窩與窩的區別。

然後,眾人以拋球的方式,確定打球的先後次序,“遠者先,近者後;左者先,右者後。所以置先後之序也”。捶丸比賽,既可分組,也可不分組,幾十人參加的叫“大會”,七八人蔘加的為“中會”,五六人則是“小會”,三四人為“一朋”,最少的是兩人,叫“單對”。比賽過程中,以擊球入窩或所用棒數最少為勝,勝則得籌。籌是竹子製成的,賽前分發給每個人,有大中小三種,輸家根據情況把自己的籌付給贏家。

捶丸比賽中的規矩很多,還有一系列懲罰條款:不許換球,比賽中不能更換球棒,犯者本人及同組皆輸;即使你是高手,也不許為他人支招兒,犯者輸;錯打了他人的球,也算輸,被發現頂替他人擊球的,則要輸兩倍,被罰雙籌。

賭球在宋元時期是非常流行的,蹴鞠、擊鞠、捶丸等常被用來賭博,《丸經》的《制財章》裏面有比賽結束以籌為據分割財物的記述,還這樣描述捶丸賭徒:“富不出微財,貧不出重貨;富出微財則恥,貧出重貨則竭。智者有方財不絕,愚者無方將恐竭。”

有意思的是,《丸經》中有不少對打球耍賴者作奸犯科的冷嘲熱諷,卻沒有關於假球的説法,從文字中也可以看出,作者對賭球似乎並不反對,並且對勝率較高的所謂智者還頗為欣賞,並饒有興味地分析賭徒的心理,“不絕者,必勝之基(財不絕,則心安,故勝),將竭者,必敗之道(財將盡,心不安,愈怯愈輸也)”。也許在當時,雖然賭球,但對賭雙方只是捶丸的參與者,可以爭勝,但不必作假故意輸球,因此沒有莊家設局玩假球的。可歎的是,今日世界,賭球及由此導致的假球已成為體育界的頑疾,雖人人喊打,仍屢禁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