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蕙蘭私生活不檢點:卻將顧維鈞事業推向高峯

當別人都對顧維鈞的外交業績大唱讚美詩,宋美齡卻將視線投向黃蕙蘭:“別忘了大使夫人起的重要作用呀”

黃蕙蘭私生活不檢點:卻將顧維鈞事業推向高峯

擁美無數的張學良以道德警察的身份一再貶斥民國外交奇才顧維鈞的第三任妻子黃蕙蘭,直揭畫皮:老牛吃嫩草,專找年輕男子;賴牌;隱瞞年齡……

人們提及黃蕙蘭,多數以“有錢乏趣”定論。中國人有微妙的仇富情結,物質上受其重壓,便靠精神翻身:用文字敲擊一下,取得精神上的大捷,這是多麼大快人心的豪舉。

我們不一定要膜拜富人,但也未必在暗處舉棒使棍吧。內心真正強大的人,何懼他富己貧呢。

徐志摩以為,男人厭惡女人厭到她的身體,便是厭惡到頂點。黃蕙蘭比張學良大8歲,張學良卻感到她比自己大一倍——厭惡人厭惡到年齡,那才是厭惡到極點。

其實黃蕙蘭只是有錢,有錢而強勢。張學良大揭黃蕙蘭之短,卻讓我們於不經意間見到她可愛的一面。彼時,顧維鈞和楊光泩夫人嚴幼韻(後成為顧的第四任妻子)關係密切,是社交界的公開祕密。張學良曝光楊光泩三位千金之一便是“顧維鈞版”。有一天,朋友們在楊光泩家打麻將。黃蕙蘭來了,拽顧走。顧巋然不動。黃蕙蘭遂指着嚴幼韻開罵,嚴端然不動。黃蕙蘭技窮,順手抄起茶水,嘩嘩澆了顧一頭一臉。顧死活就是不動彈——呵呵,儀式感很強。

黃蕙蘭便走了——大家閨秀和坊間悍婦畢竟不一樣。

張學良拿生活作風來貶損黃蕙蘭其實有欠紳士風度——即使她真的有許多男朋友,在開風氣之先的民國,大家彼此彼此,只要掌握住分寸,不關乎千秋大義、民族大節,似乎也就忽略不計。相較嚴的惡性出軌,黃蕙蘭還算給顧留足了面子。張學良對嚴不置一詞,何苦私開道德法庭審判黃蕙蘭的私生活,對其婦德及人格開刀問斬?

黃蕙蘭再有錯,總有一樣功勞:她將顧維鈞的事業推向高峯。

八卦的第一卦是乾卦,乾卦的第五爻叫“飛龍在天”,是人生的最佳狀態,人生的極致,黃蕙蘭一手打造了顧維鈞的“飛龍在天”黃金時代。

顧維鈞晚年回憶黃蕙蘭:“她很幫忙,昔在巴黎時,帝俄時代的王公伯爵都逃亡法京。他們雖失政權,但在法國的高級社會裏擁有勢力。她喜歡和他們結交,並以此自傲。在使館裏常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招待他們。”

黃蕙蘭是顧維鈞最得力的助手。

黃蕙蘭具備外交官夫人的硬軟件:諳熟歐洲風俗和各國語言(她的法語,連顧維鈞都自歎弗如),她捨得賣力氣,活躍於國際政壇,周旋於王公伯爵左右,憑着青春和財富,贏得掌聲一片。她認識到外國社交界在很大程度上根據顧維鈞和她的表現來確定對中國的看法,因此,以“中國的櫥窗”自我定位。她的家,沙龍主人的她皆是櫥窗的附件。她斥巨資修葺中國駐巴黎使館。力求讓“櫥窗”精緻些,使外國人在窗口看中國的月亮和星星。

當別人都對顧維鈞的外交業績大唱讚美詩,宋美齡卻將視線投向黃蕙蘭:“別忘了大使夫人起的重要作用呀!”外交官袁道豐道:“老實説,在我國駐外大使夫人如林當中,最出色的中國大使太太要以黃蕙蘭為首屈一指了。”

外交場合的黃金搭檔,生活裏卻有不諧調之音,裝扮整潔的黃蕙蘭期待着顧維鈞的讚許,他卻往往心不在焉地看一眼而已。“他對待我,就是忍讓,供吃供住,人前客客氣氣,私下拋在一邊。”他痛快地花着她的錢,痛快地以鄙視她來“正當防衞”奇異的自尊心。顧每用一回她的錢,對她便多一份排斥。才子的精神潔癖及官宦欲綜合徵併發的病灶。晚年,黃蕙蘭撰寫自傳《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提及顧維鈞,怨而不懣,評價仍很高:“他是個可敬的人,中國很需要的人,但不是我所要的丈夫。”

對顧維鈞和嚴的始亂終合,黃蕙蘭不予承認,口氣很強硬:我才是顧太太,雖然我們已經分居了;我們家裏人也不承認的,我的小孩在新年只給我磕頭。

情感的縱橫捭闔、大起大落,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