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時代晉楚百年爭霸戰爭 三場大戰平分霸權

周襄王二十一年(公元前632),晉、楚兩國在城濮(今山東鄄城西南)地區進行的爭奪中原霸權的首次大戰。

春秋時代晉楚百年爭霸戰爭 三場大戰平分霸權

泓水之戰後,楚國憑藉強大實力和聲威,控制了中原地區魯、宋、鄭、陳、蔡、許、曹、衞等中小國家,大有囊括中原之勢。時晉國在多年內亂之後迅速振興。自晉文公即位,內修政治,任賢使能,發展經濟,擴建三軍,國力日益強盛。對外積極圖霸,舉“尊王”之旗,派兵護送因內亂而逃亡在外的周襄王返國,藉以收攬中原各國人心;又與秦國結好,並助秦向南發展,造成楚國的後顧之憂。楚為阻遏晉國勢力的發展,與曹、衞通好結盟,使其為抗晉前哨;乘齊國內外交困之機,出兵助魯佔領齊國穀邑(今山東平陰西南),並留申公叔侯戍守,企圖制齊以孤立晉國。晉、楚戰略針鋒相對,爭霸決戰呈一觸即發之勢。

周襄王十九年冬,本是被迫附楚的宋國,因見晉國日強而叛楚從晉。楚派令尹子玉、司馬子西率軍圍攻宋地緡邑(今山東金鄉),宋堅持抵抗。次年冬,楚發申(今河南南陽北)、息(今息縣西南)之兵為主力,聯合陳、蔡、鄭、許四國軍隊,以子玉為統帥,楚成王親自督戰,圍攻宋都商丘(今商丘南)。宋派大司馬公孫固赴晉求救。晉國君臣面對救與不救的重大抉擇,認為宋國處於晉、楚爭霸的中間地帶,又是中原較大之國,若聽任宋國力盡援絕而降楚,則晉國將難於進取中原;出兵解救宋國之患,雖有勞師遠征、以劣勢對優勢之敝,又有側背受曹、衞威脅之虞,卻是晉國“取威定霸”(《左傳·僖公二十七年》)的良機。晉文公決意出兵救宋,並納大夫狐偃之策,確定首先進攻兵力薄弱的曹、衞,迫使楚軍北上,以解宋國之圍。

二十一年一月,晉文公率軍至晉、衞邊境,欲借衞國之道以攻曹,衞不許。晉軍祕密回撤,繞道從南河棘津(今河南衞輝境)渡河(黃河)。為減少傷亡,有意避開衞都楚丘(今滑縣東),直取衞地五鹿(今清豐西北)。二月,向南進軍斂盂(今濮陽東),與齊昭公會盟,對衞形成強大壓力。衞“國人”懼晉軍勢大,驅逐衞成公,晉軍乘虛攻入楚丘,佔領全部衞地。楚軍救衞不及,繼續圍困商丘。晉文公揮師南下,於三月攻破曹都陶丘(今山東定陶西北),俘曹共公。

晉文公雖已解除救宋的後顧之憂,而楚成王也識破晉軍企圖,不為曹、衞之失而動,更加緊圍攻宋都,以逼迫晉軍繼續南下,孤軍與楚聯軍決戰。晉文公自度處於兩難:兵臨宋境而不救宋,無異放棄求霸;未得齊、秦協力而深入,必是凶多吉少。

為變被動為主動,採納中軍元帥先軫之謀,讓宋國賄賂齊、秦,使其勸楚撤兵;同時晉執曹君,而分曹、衞部分地予宋。意在拉齊、秦下水,止其觀望態度;趕宋國上架,絕其降楚之念;給楚國火上澆油,迫其非戰不可。果然,楚見未攻下宋而宋反得曹、衞之地,乃拒絕齊、秦調停。齊、秦既得利於宋而未成調解之功,更加深與楚的矛盾,隨即出兵助晉,形成晉、齊、秦、宋聯合對楚的局面。

楚成王深知楚軍戰線漫長、後方空虛、兵力分散的弱點,及見晉、楚雙方力量對比改變,戰略態勢已對楚不利,即令戍守穀邑的申公叔侯撤回宋地,令子玉放棄圍宋,避免與晉軍決戰,自己則率部分軍退回申邑,以防秦軍襲其後方。子玉不以國為重,剛愎自用,不聽成王知難而退的告誡,堅持不撤宋圍。成王雖怒子玉抗命,又存僥倖取勝之心,未能堅決命令退軍,於猶疑之中給子玉補充少量兵力。

子玉為尋求與晉決戰的藉口,以晉許曹、衞復國,楚方能解宋國之圍相要挾。晉國君臣認為,若不允子玉之請,必結怨於宋、曹、衞三國,並遭諸侯責難,將失去與楚決戰爭霸的大好時機。乃將計就計,暗中許諾曹、衞復國,唆使其與楚絕交,並扣留楚使宛春,激怒子玉北上決戰。子玉不顧客觀情勢的變化,率軍棄宋直撲陶丘。晉文公令全軍向衞境退避三舍(一舍30裏),既表明履行以前流亡楚時許下的“避君三舍”(《左傳·僖公二十三年》)諾言,若子玉進兵求戰,則因以臣犯君而理屈,又可暫避楚軍鋒芒,向齊、秦兩軍靠攏,在預定戰場展開決戰。子玉以為晉軍畏楚而退,尾追不捨,致使部隊鬆懈,士卒疲憊。

四月七年級,晉兵車700乘退於城濮。楚聯軍亦跟蹤趕至,依託險阻地形駐軍,迫不及待地向晉軍挑戰。此時,到達城濮地區的齊、秦、宋三國之軍僅為晉之聲援,而追及城濮的楚、陳、蔡聯軍仍居兵力優勢。晉文公慮及於此,謹慎決斷,親自檢閲軍隊,見晉軍裝備齊整,紀律嚴明,士氣旺盛,方堅定決戰信心,並下令就地砍伐樹木以增補武器。八年級,晉、楚雙方在城濮以南對陣。晉軍按上、中、下三軍部署:上軍在右,狐毛為主將,狐偃為副將;下軍在左,欒枝為主將,胥臣為副將;中軍居中,先軫為元帥,郤溱為副將,晉文公亦在中軍,三軍統歸先軫指揮。楚聯軍按右、中、左三軍配置:實力較弱的陳、蔡兩軍編成右軍,子上為將;戰鬥力較強的申、息之兵編成左軍,子西為將;楚軍精鋭編成中軍,子玉為將。